程翎看去,当先一名显然是个丫鬟,身后则跟着一位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秀发垂肩,眉目清秀,约摸十七、八岁,长得甚是美丽。
何大少见了此女,忙殷勤上前,说道:“莹莹,你总算来了,多日未见,更漂亮了,酒菜我已安排下去,马上就能上来。”
那少女并不说话,反是丫鬟怒声说道:“何魁,莹莹可不是你能叫的,今日约小姐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何魁暗怒,就你这小丫头也配与本少爷说话,若不是看在莹莹的份上,早将你灭了。
不过谁让自己仰慕人家小姐呢,只能陪笑道:“小环,别那么见外,好歹我也与莹莹从小一块长大,就不能坐下喝一杯么。”
小环一撇嘴,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之前小姐不都跟你说清楚了,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这不是自小就对你心生爱慕,况且姑母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的。”
说完,就近前两步,伸手就向那少女手臂抓去。
小环大惊,忙拦在自家小姐身前,怒道:“何魁,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想占我们小姐便宜!”
那小姐终于忍不住,脸现寒霜,冷声说道:“何公子,我娘是我娘,你也不要整日挂在嘴边,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程翎一听,总算知道这女子是谁,正是陈宗嫡亲的妹妹,陈莹。想不到何家那妇人还想让两家再次联姻。
算盘倒是打得很好,估计这里面也有陈浩然的意思。
果然那何魁就说道:“莹莹,你也不要那么执拗,就算是姑父,也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
陈莹只感觉一阵无力,家中父母都有意思促成陈何两家联姻,其中的缘故自己是心知肚明。
一则,兄长陈宗已是成了一个废人,父亲膝下无人传承,家主的位置岌岌可危,二叔又咄咄相逼,急需借助何家的力量。
二则,母亲失去兄长,又不为父亲所喜,被迫接受纳了好几房小妾,也需要母家的助力。
这么一来,父母双方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想靠着联姻,获得何家的帮助。
可何魁是何等样人,整日不务正业,流连烟花场所,修为也才筑基初期,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要不是顶着个何家嫡子的身份,早被人给灭了。
但是无奈,即便再不喜欢何魁,她也要顾忌父母的处境,只能尽力周旋。谁知这何魁如此不堪,说不到两句就直接上手,气得她浑身颤抖,胸口起伏不定。
何魁更是色授予魂,一双贼眼直勾勾的盯着陈莹的胸部,半晌都移不开。
陈莹蓦然惊觉,更是厌恶,双手抱胸说道:“小环,我们走!”
说完就转身离去。
何魁哪肯罢休,忙急步上前,拦在两人身前说道:“莹莹,别急着走啊,酒菜都没吃哪!”
陈莹脸色转寒,冷然说道:“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出手了!”
何魁毫不惧怕,仍是死皮赖脸说道:“莹莹生气的模样,更是漂亮,真是我见犹怜啊,就陪为兄在此饮几杯吧!”
陈莹再也无法忍耐,右手朝储物戒指一抹,一把剑器就来到手上,横在何魁脖子下方,说道:“再不让开,我就割下你的狗头。”
何魁看了她一眼,淡然道:“莹莹何必冲动,你若是将我杀了,姑父姑母的日子怕是更难了吧!”
陈莹气急,一把将剑器拿开,怒声道:“姓何的,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说完,身子一扭,就瞬间离开,何魁想追也追不上了。
他很恨的望着陈莹消息的方向,心中暗道:得意什么,只要姑父姑母同意,总有一天,本少爷要让你在我的胯下跪地求饶!
现在,要请的人也走了,这宴席再吃也没意思,一名小弟就近前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府么?”
何魁嘿嘿一笑,说道:“回个屁府,没见刚才那丫头用剑器顶着本少爷的脖子么,趁现在还早,去飘香院找小翠压压惊!”
小弟会心一笑,又纳闷道:“可是少爷,昨日你才陪着小翠玩耍到天光,这会怕是没起吧!”
“那有什么,小翠没起,静静定是起了,走找静静去!”
一帮人齐声哄笑,簇拥着何家大少去找“静静”去了。
掌柜待人走后,朝门口呸了两声,大骂晦气,又催促着伙计出门揽客。
程翎坐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陈浩然,你的日子看来并不好过,那我就再给你添点堵吧!
入夜,已经是快到子时,长街上的行人大多回家休息,十分空旷。只有在城东的飘香院内,一阵莺莺燕燕的奢靡之音不停传出。
飘香院门口,更有数名龟奴和老鸨站着,不停的将来往的行人拉入院内。
此时,正有一名全身黑袍的青年走来。一名老鸨忙迎了上去,一把就抓住青年的胳膊,说道:“哎呀,公子,你可是好久没来啦,今日,要哪位姑娘伺候啊!”边说边扯着那青年就进入院内。
这黑袍青年正是程翎,他心中苦笑,怎么这种地方的老鸨都一个调调,老子什么时候来过你们这了。
不过他知道这些迎来送往之人,都是这副德行,只好当没听见。故意沙哑着声音说道:“今日,本少爷让小翠前来伺候!”
老鸨一滞,无奈说道:“对不住公子,小翠身子不爽利,换个姑娘可好?”
身子不爽利?怕是在伺候何家大少爷吧!
“那就让静静来!”
老鸨郁闷了,还不待她说话,程翎就佯怒道:“怎么?难道连静静也不爽利?老妈子,你可别诓我!”
老鸨为难道:“对不住公子,静静今日确实不便,要不老身给您唤红红来?”
程翎暗乐,说道:“我只想静静!什么红红花花的,都不要,老妈子,我也不为难你,告诉我她在哪个屋,本少爷自己去!”
老鸨大感为难,无奈道:“这位公子,不是老身有意欺瞒,静静和小翠在陪的公子来头甚大,怕是不好说话!”
我日,这何魁竟然如此生猛,还要双飞?不过待会,老子让他什么都飞不起来。
他就说道:“不就是何家大少爷么,妈妈不用担心,我陈家也不输他何家,今日,正好为莹莹讨回公道!说,他在哪间客房!”
其实程翎一进门,神识就扫到何魁的位置,此番作派,也只为留个证人。
老鸨左右为难,正考虑间,程翎却是将气势散发出来,如山般压了过去。
老鸨顿时感觉全身颤抖,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喘气都特别艰难。
生怕程翎迁怒于他,颤声说道:“他......他在天字号房。”
程翎一笑,就收起气势,朝天字号房走去。
老鸨如蒙大赦,忙大口喘气,又招来一名龟公嘱咐了几句,就紧紧的盯着程翎,生怕他惹出麻烦。
程翎来到天字号房,压根就不敲门,直接一脚就将房门踹得稀烂。
屋内三人吓了一跳,何魁怒骂道:“何方鼠辈,不知道本少爷在此么!”
程翎暗笑,指着他骂道:“好你个何魁,还说要与我们陈家联姻,现在又做出如此羞耻之事,真当我们大小姐是好欺负的么?”
何魁一愣,这哪来的混账小子,老子逛青楼干你屁事,别说陈莹了,就算姑父也只会暗地里警告两句,男人么,哪有不逛青楼的。
他怒骂道:“臭小子,我管你是谁,打扰本少爷的雅兴,就拿命来还。”
手一摆,隐藏在暗中的几个狗腿就向程翎扑了过来。
程翎冲入房内,一阵噼里啪啦声响传出,还一边大喊:“打人啦,何家大少打死人啦!”
一时间,整个飘香院都被惊动了,一间间房门打开,一双双伴侣冲了出来。大厅内也是鸡飞狗跳,人人都好奇的望着天字号房。
没过多久,一阵凄厉的惨叫就从房内传出,那叫声响彻云霄,飘香院内的众人都感觉一阵心颤。
过了许久,小翠和静静两人才冲出房门,惊呼道:“快来人啊,何家大少要出人命啦!”
老鸨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就看见何魁双手抓着下体,满地打滚,一声声的惨叫传出,他的身下一片血红,怕是子孙根都被废了。
她四方打量,只有几名何家的护卫躺在地上,程翎早已是不知去向。
双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说道:“何大少被人废了,这可怎么是好,我飘香院怕是要承受何家的怒火了!”
此时,一名躺在地上的何家伙计虚弱的说道:“妈妈,快去向何家报信,刚才那人说他是陈家的人!”
老鸨一激灵,忙醒悟回来。对啊,对方是陈家的人,他们两家的恩怨,或许飘香院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忙叫来一名龟公,轻声嘱咐了几句,就让他去向何家报信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何家家主何潜就带着一大帮人马来到了飘香院。
老鸨正准备上前迎接,何潜眼睛一瞪就冷声说道:“还不将魁儿给我抬出来!”
他可不想进去,不然,明日整个落叶城都会盛传何家家主带着一众家奴,深夜光顾飘香院的事迹了。
老鸨为难说道:“可何公子下体深受重伤,怕是移动不便!”
何潜手一摆,就有两名弟子进入飘香院内。
他又转头,对着老鸨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魁儿是如何受伤的,你如实说来。”
老鸨咽了口唾沫,艰难说道:“今日,来了一个青年,他身穿黑袍,面目看上去十分模糊。一进来,就指明要小翠和静静伺候。”
“可两位姑娘正在伺候何少爷,老身不敢答应,那人却不罢休,径直冲到天字号房内,接着就听见房内发出打斗声。”
“后来,何少爷又发出惨叫,老身怕出事,也冲入房内,就看到少爷躺在地上,下身受了重伤。”
何潜一口逆血差点喷出,他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啊,要是子孙根被废,自己不是要绝后?到底哪个杀千刀的如此毒辣,要被自己抓住,定要剥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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