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童颇不服气的瞧了他一眼,虽然面上神色依旧傲然,但语气却不似之前那般。“是啊,你的身体兴许比师父还要厉害呢,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是啊,凉风一吹我浑身疼痛,按理说不会受这么大的伤才对。”
“许是你身体中的‘鬼发妻’吧,这毒凌厉狠辣无比,更是无药可解,若换做别人的身体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还能像你这般这么蹦跶?!!”
小次郎摸头“嘿嘿”一笑,颇不好意思。
那孩童瞄了他一眼,又环顾扫视结衣、秦瑶等人,忽而面上漏出了不一样的神色,小次郎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竟呆呆的看着孙胜。
小次郎问道:“师兄,他有什么问题吗?”
孩童道:“没什么,看到他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你们总是在一起,没想到现在也是。他是个万花筒,心眼多的很,你可别让他给带坏了。”
小次郎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是啊,他确实是个万花筒,我也总爱跟他混在一起,过去也是现在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他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令孩童瞬间变了面色,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莫名的恐惧之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正是这股惧意令他表情略显尴尬。
小次郎问道:“怎么了师兄?你再想什么事?”
孩童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再想,看来今后我不能再叫你是滴了,是吧?老祖?”
小次郎听后一愣,摆了摆手,面上既没有谦逊也没有得意,就是这般平平常常的态度。
“我还是我,还是你的师弟,你还是我的师兄,这一世不会变!”
“那成吧,来,我帮你吧这些人‘智神草’的毒都给解了。”
话音一落,孩童抓紧催动法决,空中的火龙怒吼一声,分出无数细小火焰从口鼻处飞入身体之中。没过一会,一股烧焦的臭味弥散开来,待臭味散尽,除了孙胜之外其他人都有转醒的趋势。
小次郎道:“孙胜......为何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难道你没救他?”
孩童道:“他啊,太麻烦,你不觉得他事事琢磨颇有一些走火入魔的迹象?我可不想被他惦记来惦记去。等走之前在救他,要不他那么机灵,看到我可不好说了。”
小次郎心中了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孙胜知道自己的师兄,依他凡是都要刨根问底的性格还真挺麻烦。
又过不多时,笕十藏、结衣、秦瑶、杨依依相继醒来。
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面上漏出深深的惭愧,没有一人主动上前跟小次郎说话。
这也难怪,虽然‘智神草’通过改变他们的记忆改变了他们的情感,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曾经伤害过小次郎,把他当做毕生的仇人欲杀之与后快。这些过往并没有随着‘智神草’的毒素清除而消散,反而在清醒之后更增加了他们的愧疚感。
小次郎望着他们,目光灼热,他的目光似乎比天上的朗月更加强烈。
“你们怎么了??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
“公子.......我.......”
秦瑶率先开口了,眼眶红润,话到嘴边生生哽住,只剩下无声的啜泣。
结衣叹息一声,轻轻摸了摸秦瑶的背,转而走到小次郎身前握住他的手。
“这是我们的错,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对不起......”
听了这话,小次郎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他岂止是吃了不少的苦,当乞丐的那段时间他几次九死一生,更在安倍家一人独战安倍小三和茨木童子,更在这过程之中错杀了自己的生身父母。
这一切的一切都为了救这几个人,救这几个朋友。
现在朋友救回来了又何苦将这些事情尽数诉说增加他们的负担?思来想去只剩“嘿嘿”一笑,一句“我过的还可以,不用担心。”抵过了所有。
最无地自容的乃是笕十藏,想起之前他可是攻击小次郎的主力,使出自己全部实力对付小次郎,而以小次郎却处处留手这才没有伤害到他,想到这些他越发的惭愧,身子缩在秦瑶和结衣后面,连头都不敢露。
小次郎哪里肯放过他,清了清嗓子不怀好意道:“笕十藏,你看见我怎么躲啊?”
笕十藏搓着手,脸色通红。
“我......对不起。”
小次郎伸出巴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好兄弟都过去了。你小子行啊,现在神通不弱,实力强劲,我要不认真起来还真打不过你。”
“你这是......夸我?嘿嘿......”
他习惯性的搔了搔头,一脸不好意思。结衣用手肘拐了拐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笕十藏立时认识到自己错误,像个小白兔一样乖乖巧巧不说半句话了。
杨依依也很是难受,他这条性命还是靠着小次郎才捡回来的,虽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对救命恩人以仇敌相视,这般畜生般的行径还是令自己感到不耻。
小次郎怕结衣和秦瑶生气,没多问她,单单点了点头,微笑以报,一笑度之。
那孩童看这些人都围着小次郎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些事明明都是他解决的,怎么自己连个炫耀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只见一个粉嫩嫩、红嘟嘟的小孩子装作成熟的样子咳嗽了一声,用稚嫩的小手扒开小次郎,站到他身前。
小次郎立时会意,他这师兄虽然活了不知道多少岁,但这脾气跟他样貌一样还是个孩子,立即给大家引荐。
“这是我师兄,此次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全都靠师兄出手。要没他,咱们几个可都完了,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他,最热情的那种。”
几人互相看着,又看这个孩童比孙胜还要稚嫩,当下都漏出惊讶的神色。
结衣趴在小次郎耳边小声道:“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你师兄?他明明比你小那么多?他入门早?你入门也有十多年了吧,这孩子左右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小次郎坐了一个“嘘”的手势,“小点声,你别看他相貌长得不大,实际上岁数可大的惊人,就是这脾气还是跟孩子一样,他入门比我早、年纪比我大,我叫一声师兄理所应当。”
秦瑶一直围在他们身边,侧耳听到小次郎这么说,不禁“啊!”了一声。
“瑶儿,怎么了?你怎的这般惊讶?”
秦瑶道:“公子所说若是真的话,这孩子可能是个仙人!”
“仙人??!!”
“在我们那里是有些关于修仙门的传闻,那些人御剑而飞,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刹那间遨游千里、名山大川心之所动,身之所至,年岁更是旷古悠久,有些得道之人甚至能羽化飞仙!!”
小次郎道:“秦瑶,你莫不是傻了,咱们妖界都去过,仙人自然也是有的。而且孙胜不也说过,我这路剑法练到最后便有修仙的效用,只不过没有雷劫淬炼身体罢了,你说的那些应该是专门修仙的人吧。”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结衣提起了兴趣,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小次郎武功一出山便这么高,一群修仙的跟凡人打斗,打不过才是稀奇。
结衣问道:“你师门究竟在哪?你总说山上山上,究竟是那座山?”
那孩童一直在听,听到仙人之事的时候还想发笑,他以前是个妖怪,神通广大的妖怪,虽然现在是仙人可妖怪本质仍是没变。可听到关于他们师门之事,孩童可没耐性了,这个风头必须的抢过来。
“别说了,我师弟他不敢说,师傅那个婆娘凶得很,师弟下山时师傅交代过不允许他透漏半句。”
“婆娘??!!”
几人异口同声,惊掉了众人加吧,以小次郎的神通大家都以为他们师傅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着实没有想到他的师父竟然是个女人。
结衣看了看小次郎,问道:“你师父不会是个年老色衰的婆婆吧。”
她说话没有分寸却给小次郎和那个孩童吓够呛,那脸色比吃屎强不了多少,一脸害怕的表情就像白日里见到鬼。
结衣不解其意,“你们是怎么了?你们师傅莫不是长得很难看?还真是个婆婆??”
孩童道:“不、不是!!她不能叫婆婆,纵使她年纪能当婆婆的祖宗了,但她绝不愿意别人叫她婆婆?”
“那是她生的很丑了?”
小次郎摸了摸下巴,尬笑几声,被他师兄一个白眼给瞪了回去,转而极其严肃的说道:“师傅她老人家......其实生的比任何人都要美丽,以前不觉得她有多么漂亮,直到下山来遇到这么多人才知道她的美丽。”
“啊??!!真的这般美丽?比我们的瑶儿呢?”结衣不太服气,论美丽的女子,他这个‘献豆町’的妈妈又怎么能屈于人后,她见过的女子可比一般人一生之中见的都多。
小次郎道:“秦瑶虽然长得十分漂亮,但是与我那师傅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的没法比。不过......她倒未必是个女子。”
孩童附和的点了点头,显然对小次郎的话颇为赞同。
他们这一说秦瑶也来了兴致,“究竟是男是女,这性别还能出什么问题?难道你们眼睛都瞎了分不出她是男人还是女人?”
小次郎道:“不不不,只不过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美丽的女子形象,她的美丽跟别咱们理解的不太相同,属于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形象,自带一种不可逼视的神圣之感。但是还有一些时间,她以一个男子的形象示人,各式各样。”
“各式各样?她还会变化不成?”
孩童接口道:“有的时候他是个秃头杀猪的大汉、有的时候他又是个穿着僧袍的和尚,还有的时候生的一脸钢髯面露凶相,有的时候便似一个小生。”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懵了,直道小次郎他师傅之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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