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探这消息做什么,又为什么费心费力挖这么个通道。你这通道挤死了,挤的我喘不过气。”
“谁让你生的这么胖的,你长得这般胖这通道可不是挤吗,像我这样的身材就觉得他宽敞很多。”
“……好吧,有生以来你是第一个说我胖的。”
“你很瘦吗?一会儿我倒要好好看看,我早早挖开这个通道就是为了等他们打完从尸体上捞些好处。”
小次郎瞧不见她,却能听到她言语之中的兴奋之情,他细细想了想,心底生出了些许恐惧之意。
“从尸体上捞些好处……你不会是……吃肉?”
“想什么呢你,尸体的肉能吃?他们身上的盔甲啦、衣服啦、兵器啦不都能换钱吗?有了钱就能在这乱世之中生活,这你都不懂?莫非你一直舔着脸伸着手生存?”
“我……”
小次郎也不知该怎么说,若是没有遇到结衣他们,兴许他真的会如同这女子所说,一路要饭乞讨。
他现在有些佩服这个女子了,最起码像她这般的活法小次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而且现在他还不如面前的女子,除了一种坑蒙拐骗的伎俩,他可什么都不会,甚至连要饭这种博取别人同情的事他也不知如何去做。
那女子见他沉默,心中猜想到什么。
“看来你原本家境不错,遭了变故吧。若是我们这种一直生活在底层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呆板。”
小次郎声音一沉,饱含无奈与凄凉,“此事……说来话长……”
“嘘,你听见没?”
“听见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上面打斗的声音没了啊。”
小次郎这才想起来原来上方还有一场两方共计三百来人的鏖战。
“你再等等,一场战争时间不可能这么短。”
那女子有些纳闷,问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打过仗?”
小次郎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你想想就算一百个人头全砍下来也不止这么点时间。”
那女子轻轻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胆小鬼,放心吧,他们肯定打完了,你若是害怕我就自己去看。”
说着只听悉悉索索的几声,那女子麻利的爬了上去。小次郎晃了晃头,纵使饿的发昏,还是跟在她的后面,以‘揽雀尾’的功夫防备着。
那女子将木板掀开一个小缝,清爽的秋风灌了进来令小次郎精神一震。
微弱的阳光照在那女子脸上显得那般清纯与美好,虽然满面尘泥,却也难掩其白玉无瑕的本质。
看那女子岁数不大,跟安倍玲子差不了多少,她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盖上木板一溜烟跌了下来。
“你怎么吓成这样?”小次郎问道。
那女子胸膛起伏大喘粗气,“还、还真如你所说,他们没有走。”
不知为什么,小次郎此刻心情跌入谷底,可听到女子这句话心里反而有了些许得色。
“我就说,就算一百来个头颅,你得砍多久,更何况这些头颅会反抗,会战斗。”
女子又大喘两口,哼了一声,颇有不服。
“我只说他们没有走,又没说他们不打了。”
小次郎略有悻悻,声音更小了。
“哦……还是我猜错了。”
那女子听到小次郎认怂的语气又开始高兴了起来。
“不过,他们确实没有在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次郎有些纳闷,两军对垒不打仗、不追赶难道还能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喝茶吃饭团吗?
那女子道:“倒不是这样,我也奇怪的很,他们两方各有损伤,不过两边人马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谁也不动手了。”
“你等等,我去看看!”
小次郎摸索着,使出浑身力气爬了上去,轻轻顶开木板一看,心中有了计较。
他折了回来说道:“你方才没看仔细,他们已经分出胜负了。”
“分出胜负?谁胜了?”
“一个又矮又瘦的男子,面目有些猥琐,看起来像一只大老鼠。”
那女子倒抽一口凉气,“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犬丸居然把他兄长熊丸给杀了?!!你真没看错?”
小次郎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会骗你呢。那个又矮又瘦的男子拎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头颅上有一个金豆子大的窟窿,而且那个头颅致死都没闭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而且他拎着的头颅与他长得颇为相似,我料想……”
女子出手打断了小次郎的话,自己思索了一会儿。
“按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犬丸诡计多端,用了计策杀了他的哥哥,手下的人群龙无首自然而然投降。”
说完,那女子哭了起来,她不敢放声大哭只敢小声啜泣。
小次郎不知这女子为什么会哭,心里被她哭声搅扰的毛毛躁躁的。
“你在哭什么,你跟死了的人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可大了!”
“不会吧,他是你们家亲戚?”
女子道:“亲戚个屁,犬丸这么杀了熊丸,两边就不会有什么损伤,没有损伤咱们捡什么东西去卖,又怎么换钱换粮?白费我这么多天的辛劳,辛辛苦苦挖了这么长的一条通道。”
“你这……”
小次郎无语了,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财迷至此。
犬丸自知不是熊丸的对手,他将熊丸引离大部队就是要趁机偷袭熊丸。
他曾花重金在海盗手中买来铁炮(明朝中期的火枪),这铁炮与别处不同,乃是由葡萄牙人制作的,就连伊达政宗的‘铁炮队’手中拿的都远不及它。
熊丸胯下马匹较犬丸的快,武力更比他高出许多,就在长刀快要挨到犬丸身上时,犬丸从熊丸盲区处射出一枪正中眉心,立时要了他的性命。
犬丸奔出一段距离折了回来,抽出随身长刀割下他的头颅,骑着熊丸的骏马牵着自己的瘦马奔了回来。
两伙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虽在犬丸的计策下部队偷袭成功,一时占据了上风,可熊丸部队战力剽悍,人高马大,不多时攻守之势便转换了过来。
已有十几人死在了熊丸部队刀剑之下。
犬丸见状立即拍马上前,一声大喝,喝住双方。
双方三百名左右的士兵听他一声大喝尽数停止了动作,目光齐齐向他手中看去。
犬丸将头颅向地一掷,伴着滚落的声音喝道:“熊丸已死,你们这些残兵般将要么投降要么受死,就这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说罢手势一起,己方士兵杀声震天,气势大涨,将敌方瞬间淹没。
熊丸手下虽然强悍,但此刻都是无主之人。
有道是蛇无头不行、鸟无翅膀不飞,他们这两百来人失了熊丸什么风浪也掀不起来。
乱世之中,谁人不想活命,他们跟随熊丸战斗也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谁会触犬丸的眉头让自己失了性命。
左右想了想,无一例外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跪伏在地等待受降。
犬丸哈哈大笑,骑着骏马踏碎头颅扬长而去。
此刻小次郎已经跟随那个女子走了,他本不想走的,可听到那个女子要给他些吃的便悄悄跟上了。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们刚爬出地道,便见到五个孩子迎面而来。
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女孩问道:“抚子姐姐,今天又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啊?”
夕阳西下,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希望。
清风吹拂,抚子的发丝轻抚着脸颊,漏出许多失落。
“小玲,很抱歉姐姐这次什么都没找到,对不起啊。”
女孩和四个面黄肌瘦的男孩失落的低下了头,也许他们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抚子轻轻叹了口气,拍手说道:“好了好了,别这么沮丧,你们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半夜就有吃的了。”
小玲和四个男孩眼睛一亮,闪烁出许多小星星。
“真的吗?!!!太好啦!!!!有吃的了!!!!”
五个人欢呼雀跃,只有抚子一个人又暗暗叹了口气。
小次郎问道:“原来你这么贪财居然是为了他们。”
“不然呢,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因为战争死了爹妈的孩子,我们几个相依为命在这动荡的世代中坚强的活着,虽然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但我们从不熄灭生的火焰。”
小次郎淡淡的笑了笑,这是最近几天他听到过最坚强的话了。
只不过他的肚子不是很争气,“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抚子尴尬的笑了笑,拉着小次郎的手将他拉了起来,“你也稍等等,等到半夜就有东西吃了。”
小次郎点点头,回道:“好,多谢款待。”
抚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小次郎,疑惑道:“你居然这般瘦?这般高?方才你堵在通道里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胖子呢……”
小次郎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若是胖子肚子里肯定不缺油水,不缺油水的人又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抚子用手肘拐了拐小次郎,眼光狡黠,揶揄的问道:“你不会也是过来捡些死人东西卖钱的吧。”
“哈哈,这方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可知道了,以后要有这等好事你一定要叫上我。”
抚子怔怔的看着小次郎,面上写满了疑惑,她就像是看到一个傻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
“我问你,你可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嗯,你问吧。”
抚子背起手来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会儿,又装模作样学着老成的样子质问道:“你是因为家道中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是你也跟我们一样都是孤儿。”
“我……”
抚子声音严厉了起来,“说,别以为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我不是孤儿胜似孤儿,自小我的爹妈就不要我了,所以我才流落街头。”
抚子沉吟了一会儿,“不对!既然你自小流落街头,为什么还这么呆板?”
“我、我、我以前长的小,模样又清秀,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施舍些饭菜,近些日子长得高了,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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