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看得出,绛雪、玄霜都是化神顶峰的存在,而且没有什么古老沧桑的气息,料来年岁不大。
她们说起来,距离炼虚,亦不过半步之遥,随时都可以突破。
曦玄让两女出来拜见他,多少有些让周清成全她们,突破炼虚,成为周清心腹的意思。
毕竟两女若是在周清手下成就炼虚,其恩德对于两女而言,自是不言而喻。
“两位请起。”周清淡淡开口。
他自是敢作敢当的。
“莫非他真是一个修道奇才。”
周清可以说是完美继承了祂这门心法的特质。
随后曦玄借口要借助众女仙之力疗伤,吩咐两女带周清去金母开辟的瑶池秘境。
洞府内,并非洞府外那样幽暗,而是点起一盏长明灯,同时周清能体会到,这做洞府处在虚空宇宙的时空之外,自成一体。
他此话一出,哪怕脸若冰霜的玄霜,都脸上冰山化开。绛雪更是喜不自禁,拉着玄霜一起朝周清叩谢。
不过伟岸的身影又是些微的停顿之后,继续开口:“你在他们中,都算不上顶尖,可是我没时间了。就你了吧。”
其实这和周清之前从凡域开始,就研究古文有关,而青阳地仙界本质是起源世界的碎片,而起源世界则是最初孕育出大帝的地方,与虚空宇宙并生。
“既然如此,我便进去了。”周清开口。
周清略作斟酌道:“东王帝君?”
周清摇头:“我还是将自己记住的,向你老复述一遍吧。”
周清:“大道之路,从来难走,即使不承继前辈的因果,晚辈的前路,依旧是劫难重重。”
他没有怀疑伟岸身影的话,可以说光凭这个特征,这篇大道经文的重要性,已经超乎周清的预料了。
养生主自也启动着。
周清洒然一笑:“可。”
两女道:“不敢,这里一向只有圣母娘娘可以进去,当然,现在少君也可以。”
周清道:“到现在为止,晚辈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辈,不知……”
尤其是树上的纹路,俨然是一式式演化大道的神通,至妙蕴藏其中。
当然,他一个小小的炼虚,能和曦玄这种存在竞争大道,确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可实际上,曦玄肯定会认可这一点,否则何必选他做瑶池之主。
伟岸身影先是不以为意,越听到后面,越是惊诧。
“灵宝见过帝君。”周清再度行了大礼。
不知过了多久,伟岸身影口吐的大道音节止歇,良久之后,周清缓缓睁开眼,看向对方。
参悟树上的大道纹路,更是她们炼虚的一大契机。
当然,景阳洞府和眼前的洞府,差距太大了,无可估量。
其实这一处时空,显然也是大帝在混沌虚无中开辟的帝乡。
“这是?”周清指着枯死的猩红桃树。
周清随着两女一路前行,并不言语。
小小的洞府,空间竟然无限广阔。
青帝画了一个圈,里面显化出曦玄的影像。
颇有须弥芥子之感。
一路穿过诸多禁制和阵法,其中许多禁制、阵法,便是周清也只看得出一些端倪。
伟岸身影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你倒是看得开。”
“景玄都踏入混元无极,开始超脱了吗?玄女的大道劫果然来了。她终于要迈入不死心法的最高层次,生死无间的境界。此道若是不成,她必然会撒手而去,不留半点痕迹。她的眼光比现在的我好,居然看出你的潜力,留着你代她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帮她执掌瑶池。”青帝多少有些唏嘘。
不知过了多久,周清方才将所有的大道之音记住。
她身处瑶池之畔,周围众多女仙帮助下,容光焕发,可是周清却感觉是回光返照,曦玄实则是生意尽矣。
祂这门心法,其实最讨厌拘束,需要继任者,在其中框架内,自行发挥。
最后两女带周清来到一株枯死扭曲的猩红桃树前,桃树身后赫然有一个洞府。
终于伟岸身影身上散发出彻底的衰败寂灭气息,难以再诵念大道之音后,方才罢休。
周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我直接进前面的洞府里吗?你们要进去吗?”他指着桃树背后,幽玄莫测的洞府。
若无少君的允许,她们是万万不敢打枯死古桃树的主意。
“玄女?前辈莫非说的是曦玄?”周清回道。
伟岸身影先是惊诧,又是叹息自己果然时日无多,居然看走了眼,最后则是难以遏制的欣喜。
绛雪道:“少君,我和妹妹能参悟这古树的大道纹路吗?”
“嗯。”伟岸的身影看向周清,眼眸里竟然有一丝失望之色,微微停顿之后,又道:“我等了许多量劫的时间,在你之前,也有一些人进来过这里,可惜没有人能入我法眼。”
这株桃树已经彻底陷入死寂中,没有一丝生机保存,且又给人神秘而可怕的感觉。
周清若是学了不死心法,显然会和曦玄产生竞争关系。
按理说,他成为瑶池之主,应该得到不死秘法,可周清隐隐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伟岸身影说出经文的一大重要奥秘。
周清:“前辈对昆仑神宫很熟悉吗?”
虽然周清口吐的大道音节,并非完美复刻,但是记住这么多,且大体框架不差,令伟岸身影出乎了意料。
两者的目光对上,好似隔着万古的对视,周清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滋生。
他没有急着参悟其中的至妙,而是继续借助灵宝化身,聆听伟岸身影口吐的大道之音。
“你觉得我是谁?”
说到这里,青帝哈哈一笑,洒然道:“我的时间快到了,你的出现,令我很满意,我要回报玄女,顺便教你最后一点东西。”
青帝目光悠悠地看着周清,意味深长地说道:“灵宝么?趁着我还有最后一点时间,你告诉我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你是如何被玄女送进来的?”
这些大道音节此刻正一个个散发着模糊朦胧的光芒,悬浮在养生主内,任由周清支配。
“你是玄女送进来的人?”伟岸的身影缓缓开口。
祂眼中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更有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伟岸身影摆手:“不必谢我,你继承了这篇经文,同样也接下了我的因果,对你而言,福祸未知。”
哪怕对方如何伟岸,但是周清很明白这一件事,这個老前辈,实际已经陨落了,现在遗留的不过是对方在过去时空留下的大道残影,借助这一处特殊的大帝时空,显化出来。
周清用心倾听,将自己这灵宝化身作为听筒一般,隔着无穷时空,将所听到的,传送到本体那里。
周清的道心有些被刺痛。
“怎么可能,难道我真看走了眼。”
若是比别的,周清或许差一些,但比天资悟性,他一生之中,未曾输过。
伟岸的身影没有再废话,直接喃喃低语,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古老音节,每一个音节里,都蕴藏无穷至妙和诸多变化。
这是一场无比可怕的灾劫,连混元都被卷入其中。
周清在虚无的洞府空间内踱步,不知何时,那盏长明灯里释放出一股亘古不灭的苍凉之意。
这些晦涩难懂的大道音节,以无比艰难的方式,在周清道心中留下一点模糊的印象。
等到周清复述听到的全部大道音节之后,伟岸身影道:“没想到我看走了眼,玄女总算眼光好了一次。好了,我的时间不多,继续听我诵念……”
青帝冷呵呵一笑:“那再熟悉不过了,我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拜元始所赐。”
这听来,简直不可思议。
而在伟岸身影面前的灵宝化身,则是闭目倾听的样子。
青帝又道:“我和元始道人的因果与你无关,即使有朝一日,你得了元始的道统,成为昆仑神宫的主人,那也跟我没关系了。何况景玄和元始,到底是不一样的。”
周清于是将自己的见闻和先前大战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青帝。
周清嘴角刚刚绽放出一丝笑容,当场石化,“……”
青帝一怔,说道:“这个家伙我看不透,你也不要去招惹祂。不过祂和老乌龟一样,你招惹祂,祂未必会和你一般见识。”
周清随后径自进入洞府中。
周清没有意外,对方果然是青帝,上古的大帝之一,甚至青阳世界的青皇,都和青帝有联系。
周清听到这里,心中多少滋生出一点自傲的情绪,前面的人肯定是不如他的。
“这是我这心法总纲的第一小段,你记住了几个大道音节?”伟岸身影问道。
然后让周清再复述了一次,指点出其中的一些瑕疵,最后感慨道:“没想到在回归帝墟之前,能遇见你这样的奇才,我总算没白等。记住,往后你要时刻在道心中诵念它。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这篇道经之声,能为你的过去诵经,从源头开始增加你的道蕴。”
伟岸身影似乎看出周清的心思,说道:“我不是针对你,只是要继承我的绝学,需要最顶级的悟性,虽然你身上也有点我看不透的秘密,可是显然不是拥有那种顶级悟性的人,这一点我是不会看错的。”
周清能记下这些大道音节的大体框架,已然远出乎了伟岸身影的意料。这些音节的大体框架记住之后,后面的细节,其实记不清也无所谓。
周清酝酿一会之后,开始口吐玄音,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大道音节,自他口中发出,虽然比起伟岸身影口吐的大道音节,内容要模糊不少,可是总体框架,竟然大致不差。
甚至他感受到了混元和大帝的气息。
看来他是天生修道奇才的事,终究是瞒不过眼前的大道残影。
周清观察到,问:“还有何事?”
周清从这股道意中感受到一尊尊合道的陨落,甚至有混元陨落的气息若隐若现,虚空宇宙都因此动荡不安。
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祖师的本命灵根,在祖师超脱之后,就成了这样子,许多元会以来,根本没有变过丝毫。”
顶级的大道功法,显然在前人没超脱的情况下,只能一人走到顶峰。
他郑重地朝着伟岸身影一礼。
这时绛雪欲言又止。
既然当了这瑶池之主——东王少君,那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干就完事。
伟岸身影等到周清消化之后,见其睁开眼,令其复述一遍之后,又诵念了足足三次。
看不起谁呢?
听到这老家伙的要求是悟性,周清反而松一口气。
“这股苍凉道意是帝威?灾劫的源头?”周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从灯中缓步而出。
两女对这位少君无比陌生,自然不敢多话。
周清此前学习的古文字,隐约和大道音节有些脉络相承。
祂说着又叹口气:“其实你哪怕根基差一些都不打紧,偏偏道根不够令我满意。我这门绝学,最重悟性,遇强则强。伱若是能学会,足以凭借炼虚的修为,与合道级别周旋。可是……,哎,不管了,时间就这么多,你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多谢少君。”
不过,最主要的是周清以元始真身,催动养生主,激发出了自己的无限潜能,硬生生凭借这一点脉络关连,将这些大道音节的大致框架记下。
周清嘴角一抽,他自然联想到了昆仑神宫说他是有缘人的事。
周清心神一震,为过去的自己诵经,从源头增加道蕴。
当隔着无穷时空,本体接收到来自灵宝化身的见闻之后,元始真身爆发精气神,疯狂助力养生主的运转。
“通玄呢?”周清下意识发问。
“这应该是大帝开辟的时空,不知道是金皇,还是别的大帝,故而洞府内的时空,自成一体。”周清四处打量,没有第一眼瞧见瑶池的秘传——不死心法。
周清心中一动,这洞府外的布局,怎么和当初景阳在凡域洞府的布局有点像,皆在洞府外有一株桃树。
伟岸身影哈哈大笑:“那不过是我的称号之一,你还是叫我青帝吧。”
无上混元巨头的一指,即便是接下,曦玄没有当场毙命,却也受到了不可磨灭的致命伤。
没有意外的话,还道于天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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