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赵立煞白的脸色，方休眼神冷厉，冷声说道。
赵立刚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那么多，只以为是猛虎帮或是砍樵帮的帮众喽啰。
当知道赵立是毒龙门幸存的那人后，方休顿时就注意到了他。
赵立能够活命，本就是他有意为之，想要把脏水往海蛟帮身上泼。
可是看到赵立的神色变化后，方休就隐隐觉得不对。
那种神色变化，手足无措的神态，绝对不会只是单纯的紧张所能表述出来的效果。
可是方休又不能确定，只有试探了一番。
没想到这赵立竟然真的知道事情的真相。
赵立浑身冷汗都下来了，如坠冰窖般冰冷，颤抖着声音说道：“方，方堂主误会了，毒龙门乃，乃是海蛟帮所灭，又，又怎会跟，跟方堂主有关。
刚，刚刚不过是小的没，没反应过来，一，一时失言之举。”
短短的一段话，仿佛耗尽了赵立全身的力量。
汗如雨下都难以形容此时的赵立。
方休淡淡说道：“一时失言，到时候这一时失言之举，会不会传到外面去，给外面的江湖朋友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呢？”
“不，不会的。”
赵立结结巴巴的说道。
现在他是怕的要死，眼前的方休在他眼中犹如洪荒巨兽般骇人。
他本来只是去找孟奎求救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刚从狼窝出来，就又入了虎穴。
“你不要紧张，本座不是滥杀之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说着，方休来到赵立近前，看着对方无神的双眼，平静的说道：“本座也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或者说能在江湖中活下去的，都会是聪明人。
聪明人只会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你赵立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方，方堂主说的是！”
赵立根本不敢看方休的双眼，低头唯唯诺诺的回应。
“你不必如此紧张，本座一向有一说一，陈剑生给了你一口饭，你在毒龙门这么长的事情，恩情也早就还清了。
你在毒龙门这么多年，还是马前小卒，就知道陈剑生对你并不看重，你为他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时候，也该为自己想一想。
毒龙门跟陈剑生，能给你的，也许是一顿温饱，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坎坷生活，而本座可以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是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最后黯然离世，生而无名死后无声，还是把握住机会，争取那一线希望，全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不过本座觉得，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活一世而无所作为，等若是白活一场。
你说是吧？”
方休拍了拍赵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话，是对赵立说的，也是对他自己所说的。
赵立低头，沉默无语。
“本座给你点时间，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可以随时来找本座！”
方休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放在了桌子上，手指在木盒上轻点了两下，旋即错身离去。
大堂中，只余下赵立一人低头站着，面色满是挣扎之色。
方休猜测的不错，他早就知道对方是屠灭毒龙门的真凶。
在来飞鹰堂之前，赵立也一直都以为海蛟帮才是覆灭毒龙门的凶手。
可是，当他见到方休，第一次听闻方休的声音的时候，那平静的声音跟昨晚听到那蒙面黑衣人首次开口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吻合一致。
那梦魇般的声音，哪怕对方只是说过一句，后面就改变了声线，赵立仍然是无法忘记。
赵立当时就吓的腿都软了，差点产生了转身就逃的冲动。
见识过昨晚方休的手段之后，他不敢揭露方休的真实面目。
在他看来，要真的把方休惹急了，就算孟奎跟林珝站在他这一边，也很难会是方休的对手，说不得所有人都难以活着离去。
况且，孟奎等人也未必就真的相信他所说的。
到时候揭露不成，反而被方休这盯上，那可就真的是要命的事情。
结果赵立没想到的是，他没有揭露方休，可还是被方休给盯上了。
当时孟奎跟林珝要把他留在飞鹰堂，赵立就想直接反对了，可最终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出口。
被方休拆穿的那一刻，赵立是真的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生怕对方会为了杀人灭口，直接把他给杀了。
就算知道方休如果这么做了，会惹起其他人的怀疑，可赵立却丝毫不怀疑对方不会这么做。
方休的话说的很清楚，对方知道他清楚真相，也是在给他一个抉择的机会。
说是抉择，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选择题。
活着，还是死去。
赵立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可他还有大好的时间，他也不想就这么死掉。
抬头望去，赵立目光落在了方休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个木盒。
微微颤颤的走上前去，长时间的站立不动，让赵立的腿脚血液有点不流动，导致行动略显麻木不变。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虽然赵立有点理解，可是对于方休的话却是有了共鸣。
“门主，你当初给了我一口饭，我也为你劳心劳力的付出了五年的时间，毒龙门被灭之时，我也没有独自逃走，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
正如方休所说，我不想活的那么悲惨，我也想争取，去得到所想要的。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昨晚老天既然让我赵立活了下来，那我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不然，就是对不起老天。”
赵立嘴里念叨着，手不自觉的放在了盒子上。
他的自我催眠，让赵立觉得自己所做的选择并没有错。
赵立认为，方休覆灭毒龙门的时候，他没有舍弃陈剑生而逃，已经是还了对方的救命之恩，而且五年的付出，对陈剑生，对毒龙门已是不欠恩情。
就算是陈剑生或者，也没有理由要求自己陪着他，跟整个毒龙门一同赴死。
啪嗒！
想到这里，赵立打开了木盒，看到了里面的事物，双眼顿时呆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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