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区成立,解决了李远山担心的化学农药问题,但是又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怎么弥补大家下降的收入?
“现在能做生意了,可以去城里开个饭店。正好村里各家粮食还没有卖,粮食就有了,蔬菜、肉和油村里也可以提供一部分,再各村收一些也就够了。”
“好主意!窝在村子里时间长了,我思维都局限在村里了。”李远山感叹了一句,又寻思道,“不过我们是农业户口,办不到开饭店的执照吧?”虽然个体工商户已经合法,可以登记营业,但是现在对户口限制得很紧,农业户口的人就是从事农业生产的。
“把保护区对生产队的影响给他们讲清楚,他们应该会特事特办的。毕竟我们生产队的收入因为建保护区确实受到了影响,不能只一味要求我们奉献吧。”江明月说道。
“哈,对头!自己过着好日子,却要求我们穷人奉献,就是在耍流氓。”李远山笑道,“如果给我们办,就不让他们在这里建保护区。看在这两百只朱鹮的份上,也该有些照顾吧!”
有了主意,李远山就去找大家商量。
对于利用余粮进城去开饭店,增加收入,这样的好事大家自然赞成。
“那这个饭店的赚的钱怎么分?”宋世安问道,“还是像鸡场猪场这些一样吗?”
“嗯。粮食和菜这些我们一样按市场价来,在饭店做事的一样开工资。”李远山说道。
问清楚了,事情很快就定下了。这些年鸡场猪场都搞得不错每年大家都有一笔收入,对开饭店很有兴趣。最主要的是李远山没有私心,带着大家一起赚钱,他们都相信他。
在经济上李远山确实没有私心,要是只为了赚钱,那他何必窝在这样的小村子,随便去哪个国家,卖点空间里的古董字画,或者利用空间走私,又或者根据上辈子的记忆信息投资,哪样不能赚得盆满钵满?这并不是他的追求。
年轻人找出木匠工具,按照李远山给的样式尺寸做桌椅。李远山进城找郑国庆他老爹郑存颐,打听营业执照的事情。
“我也赞成给你们一些补偿,不过办个体营业执照,这事不好办,没有先例啊。”听了李远山的介绍,郑存颐说道。
“其实我觉得不必限制得这么死。”李远山说出自己的想法,“自从包产到户,社员们的生产积极性大为提高,而且牛马这些也多起来了,种地用不了那么多人了。而且随着牛马增多和小农机械的使用,农村剩余劳动力会越来越多。这部分人,不能就这么绑在土地上,而是要允许他们进城干活生产力才能提高。”
“这是未来的趋势,不过现在城里还有一些年轻人的工作没有解决呢。”郑存颐说道,“生产队富余劳动力,暂时是顾不上了。”
“那就办企业啊。”李远山说道,“比如我们生产队开饭店,就能解决两三个待业青年的就业。你们可以鼓励社员集资以小团体或者生产队、大队这样的集体为单位进城办企业,也可以鼓励待业青年合起来凑钱办企业,单靠国营单位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
虽然李远山的话给郑存颐打开了一扇窗户,但他没有私自做决定,而是准备开会时提出来讨论过后再说。
李远山理解,但要开会讨论,那就有得等了。可开饭店的事情等不得,于是,经过跟杨光丽两口子商量,决定找一个待业青年挂名。
正好,杨光丽前天遇到她的一个女学生,正在家待业。
李远山和杨光丽去见这个女孩,走了五六分钟,杨光丽指着小山脚下的一个房子说道:“那就是黄燕家。”
李远山一看,是一个矮小的瓦房,墙是用沙子铸成的,泛着暗黄色,一看就是多年的老房子,说道:“看来她家日子不好过啊!”
“这也是我介绍她的原因。”杨光丽说道,“她爹去世了,下面还有三个弟妹,她哥也是刚解决的待业青年,工资很低,一家人就靠她妈和他哥的工资养活。”
再走近一些,就看到院子里蹲着一个姑娘。杨光丽一喊,蹲着的人站起来,矮小清瘦,一身衣服洗得发白,膝盖处还有两个补丁。
“杨老师,快来屋头(家里)。”姑娘招呼着杨光丽,悄悄打量了李远山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屋里喊道:“妈,杨老师来我家了。”
很快屋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有点虚弱的妇女,热情地招呼道:“杨老师来了,快进屋坐。”
“不用不用,就在外面就好。”杨光丽说着,介绍李远山,“这是我娘家生产队的李远山。”
李远山笑着打了声招呼,黄燕的妈见杨光丽带一个小伙子来心里就犯嘀咕,委婉地说道:“杨老师,我们家小燕还小。”
“呵呵呵……他已经结婚了。”杨光丽笑道,“姐姐你以为我是给黄燕介绍对象啊?”
“是这样的,我们生产队打算在城里开一个饭店,不过个体工商户的执照需要城里户口才能办。”李远山说道,“所以我们商量用挂名的办法把饭店开起来,正好知道你家黄燕在待业,所以过来跟你们商量这事。”
“挂名?你是说用小燕的名字去办营业执照?”黄燕她妈说道,“不行不行,这样我家小燕就得不到工作了。”
“其实不必纠结这个。上面安排,那还不就是一个临时工的工作,没有编制,一个月也就二十多块钱。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上呢。”李远山说道,“不如先办一个营业执照,在我们饭店工作。我们用她的营业执照是要给钱的,另外在饭店工作也有工资,收入更多,到时候叫她去上班她还不愿意呢。”
“个体户不好。”黄燕她妈固执地说道,“还是进厂进单位稳定。”
“妈,我想跟他们做个体。”黄燕接话道,“也能赚钱帮助家里。其实我早就想做了,就是没本钱。街上那些个体户,赚钱不比上班少,做得好的赚得更多。”
“小燕,个体户再赚钱,也让人看不起。”黄燕她妈说道,“做了个体户,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大不了我不嫁人。”黄燕坚决地说道,“我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等在家里吃现成的,家里养不起我这个闲人了。”矮小瘦弱的黄燕,说话时却有一股不回头的决心。
黄燕她妈自然知道,姑娘这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
一番商量过后,第二天李远山开始找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瓦房,房主是一对老年夫妻,两个子女一个在外面工作,一个在读书,正好腾出一间做门面,楼上还可以安两张床,李远山很满意。然后黄燕带着户口本和待业证明去办理营业执照,就等着开业了。
稍微布置一番,买了厨具,然后李远山连夜赶回村里,让村里准备东西,他用青冈木做了一块牌子,然后四点过一群人赶着五辆马车出发。
九点过到达,给村里人和黄燕房东夫妇互相介绍了一下,大家就动手干活,粮食肉菜搬进去,桌子板凳摆好,洗菜、洗碗、生火、煮饭。
准备工作做好,李远山最后拿出两大幅画,展开挂在两边的墙上。
“这画一挂,格调就起来了,跟招待所似的。”房东胡道品笑道。
“'峡谷风光'、'万峰成林',这画的是马岭河峡谷和万峰林吧!”胡道品老伴说道。
“是啊。”
“哟!这两幅画很奇怪啊,画的是峡谷和山峰,本来应该有一股气势的,可看着却很舒服。”宋瑜说道,“这是你的手笔吗?”
“你猜错了,这是明月画的。”李远山笑道。
画挂好就剩下最后一个步骤——挂牌子。
搬来楼梯,钉了三颗钉子,用绳子把牌子栓住,然后吆喝一声:“忘不了饭店开张了!”
将楼梯搬回去,这时没有客人,不过大家从昨晚就忙到现在,肚子早饿了。宋瑜和杨明仁做菜,李远山留下胡道品两夫妻,十个人坐了两张桌子说话。
很快做菜的香味传来,胡道品笑道:“之前我还担心你们生意不好,闻到这菜的香味,我放心了。”
“昨晚老胡就跟我说,怕你们年轻人做不好菜,饭店开不下去他还打算帮一把。”胡道品老伴笑道。
“咦!胡老爷子你也是厨师啊?”李远山道。
“在单位里做过。”胡道品笑道,“我还想你们做菜不行,我就能再掌勺了。哪知道你们虽然年轻,做菜却不错,看了我是没机会了。”
“要是你老真想做菜,客人多的时候也可以帮个忙。”李远山笑道,“平常时候就算了,毕竟年纪大了,累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没法交代。”
饭菜端上桌,然后杨明仁和宋瑜摘了围裙帽子,坐下吃饭。
“咦!你们这米是不是就是胭脂米啊?”闻着米饭的香味,又看到米饭的颜色,胡道品惊讶地问道。
“胡老也知道胭脂米啊?”杨明东说道,“这就是了。”
“胭脂米的名气,我作为厨师,当然知道。”胡道品说道,“这么说你们是九龙公,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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