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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从来没有想过成为魔城之主。他当年与天宁的约定,也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无非要借助对方来对付凌道,以便使得自己可以在动乱的洪荒生存下来。
而凡事有因,天下更没有白得的好处。
天宁等人可以驱逐凌道、青叶,却不便成为一方至尊。否则的话,与长老、大巫的身份不符,也有权欲太重的僭越之嫌。而若能推举一位年轻的小辈成为魔城之主,不仅彰显高人气度,还不至于权柄旁落。正如俗语有云,里子面子都有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故此,林一想占便宜的时候,同样被位高人算计着。
当天宁、天弃等位高人强势归来的那一刻,林一便在想着怎样远离魔城这潭浑水。不管是凌道、青叶,还是那位老者,他都惹不起。而想要从天塔之行有所收获,再又见机全身而退,对其来说并不容易。
不过,有人暗使坏,使得一切横起变数。
玄上人,心机深沉,且极为阴险可怕。他不想看到林一与魔荒走得太近,更不想对方成为坐拥魔城的心腹大患。于是乎,其适时抛出洞真、洞玄二经的去向,可谓恰到好处!
龙梵,乃仙皇弃徒,曾与八荒交恶。三皇经的下落,与他不无干系。而林一竟然与其颇有渊源,获传经便成为了理所当然。众所周知,三皇经之《洞神经》已然被毁。余下的《洞真经》与《洞玄经》,尤为至关紧要。若能得到余下的两部经,洞天三境之上一片坦途啊!
如此这般,谁还有心去追杀凌道、青叶?仇恨且放一边,先寻林一问个究竟。
玄上人的诡计终于得逞了!
林一本想趁乱离开魔城,转而又被位高人困住。无奈之下,他摆出一个任宰任杀的架势,总算得以抽身而去。而其心知肚明,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道理明白着!倘若天宁知晓林一要去千荒寻找弟子,只怕他当时便走不掉。而在对方看来,无论洞真、洞玄两部经的真假如何,都不能落在玄,或是凌道、青叶的手。
换作林某人,亦当如是想!
这便如小儿怀璧穿行于闹市之,简直与作死没甚两样。与其这般,不如将其囚禁,即便真的剥皮抽筋而以绝后患,或也在两说之间!
故而,林一还不敢带着两位兄弟前往千荒,以免引起天宁、天弃的猜忌而惹祸上身……
阴暗潮湿的洞穴之,兄弟三人在说话。
林一独自盘膝坐在方石之上,极为耐心地将前后的一切娓娓道来。他既然身为老大,但有闲暇时分,便有意与自家兄弟交心畅谈。是指读,是分享,也是一种沟通。即便老龙阅历丰富,也不妨彼此印证有无。
“且藏身此处,安心将养一段时日,再见机行事……”
“便如老大所言,……”
“嗯!虎头跟着老大,就是长见识。不过,为何要带着毕亢与天星那两个累赘,当时便该将其交给斗将带回……”
林一没有答话,而是抬眼看向前方。
老龙寻了块石头坐下,手里兀自抓着七尺银刀。
虎头则是拎着铁棒四下乱戳,洞穴里传来砰砰的闷响。恰于此时,不远处突然冒出来两位老者的身影。他顿时两眼一瞪,大喝道:“来者何人……”而其喝声未止,又忍不住惊奇道:“咦?老子认得你二人……叫啥来着……”
那是两位老者,神色匆忙,而尚未立稳身形,却又面面相觑,转而喜道:“原来是林尊与两位前辈大驾光临,着实让小岛蓬荜生辉。马原、羊甲,有礼……”
虎头扛起棒子,一拍脑门,恍然道:“哦……我记得了……来自古海的马原、羊甲,真他娘的巧……”他忽而想起了什么,猛地扭过头来,一惊一乍道:“老大!你竟然天塔便已想好了退路,我不服不成啊……”
林一带着老龙与虎头遁出天外,却又折返藏于野海的一个小岛地下。他此举看似临时起意,却又兵行诡道。倘若天宁、天弃有所反悔,必然要随后追向远处。而习惯使然,往往会忽略脚下的大海深处。
而兄弟三人所到之处,正是名为“古海”的海岛。那两位老者,则是天塔结伴同行的马原与羊甲。其离开了魔城之后,疾行了大半日。才将返回,便有族子弟禀报。两人不敢怠慢,急忙潜入地下一探端倪……
林一坐着没动,神色温和地说道:“林某来得唐突,却并无他意,实乃困顿劳乏所致,只想寻处僻静的所在将养一段时日。若有打扰,还望两位恕罪!”
两位老者体态胖些的,是马原。清瘦些的,是羊甲。
马原释怀一笑,急忙摆手道:“莫说前辈有恩于我古海岛,便是寻访的道友途经此处,我等亦不曾有过慢待……”
羊甲附和道:“林前辈乃魔城高人,即便拜请也难得登门一回。如今您大驾降临,实乃我古海两家之荣幸也!”
林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两位先别忙着客套,林某有话讲在当面……
马原与羊甲忙留神细听。
林一接着说道:“不得走漏我兄弟三人的半读风声,否则必将惹出祸端。林某在天塔树敌太多,两位该当有所知晓……”他一边说话,一边端详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闻言,两位老者面面相觑,神情凝重起来。
马原稍加忖思,沉吟道:“此处乃海底无人洞穴,全无防御,且阴暗潮湿,不宜闭关修炼……”他两手一合,似有决断,转而又道:“我族另有隐秘之所,林前辈随我来……”其伸手虚请了下,转身与羊甲遁入石壁不见了身影。
林一与老龙、虎头示意,随即起身跟了过去。
前行数千丈,再又往上,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辰,一行人来到了又一处封闭的洞穴之。
马原就此停下,分说道:“岛上有千丈高山一座,名为古天峰。而此处位于半山之,乃我族先人所留下的一间洞府。除了族的几位老人,并无外人知晓。林前辈尽管安心,而不虞有他……”他将手的两样东西递了过来,又道:“这是开启禁制的符牌与古海的令牌,还请收下……”
林一接过符牌与玉牌,不予置否地笑了笑。
羊甲跟着说道:“岛上还有一座古海峰,却不抵此处幽静……”而林一只顾低头端详,老龙与虎头则是四下张望,他又道:“林前辈一路劳顿,我二人不便打扰。但有吩咐,随招随到……”
有大嗓门突然响起:“岛上可有美酒?”
闻声,林一抬眼瞪了过去。虎头则是哈哈一乐,没事人般地躲到一旁。
马原与羊甲神色尴尬,一时无所适从。
林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理他,两位自便……”
马原与羊甲这才拱手告辞,转而循着来路匆匆离去。
洞穴之,兄弟三人继续查看起四周的情形。
这是一处数十丈方圆的所在,气机浓郁而清爽干燥。石壁之,有简单的禁制防护,虽也寻常,却有屏蔽与示警之能,倒也实用。
洞穴的穹乐嵌有数十颗拇指大小的明珠,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
洞穴的当央,摆放着石桌石凳。
洞穴的尽头,并排开凿了两间石室……
虎头转悠一圈,走到石桌前坐下,抬手抓出了三个酒坛子,大方地招呼道:“老大,龙哥,且尝一尝我的果酿美酒……”
林一挥动着手的符牌,瞬时封死了洞穴禁制,却没有理会虎头,而径自走向那两间石室。
老龙收起银刀,跟着走了过去。
虎头抱起一个酒坛子灌了起来,几大口酒下肚,极为惬意地摸了下嘴巴,哈哈笑道:“此处孤悬海外,倒也自在。而你我三人,却只有两间石室。老大是否要另行开辟一间……”
所谓的两间石室,不过是依壁而凿的山洞罢了,均为丈余大小,再被石榻占去一半地方,颇显逼仄而又简陋。
林一在石室的门前停下脚步,稍作打量。他左手一挥,有光芒从龙圈石镯飞出。
不过瞬间,一道红衣人影倏然落在石室的石榻之上。其犹然盘膝静坐而入定未醒,一张玉面倍添几分孤寒俏色。
“那丫头的伤势着实不轻……”
林一眼光一瞥,身旁有人顿时收声不语。他大袖一甩,上千晶石布满了石室,接着又掐动法诀,瞬间封住了石门。而其未作停歇,转而走到了另一间石室的门前而如法炮制……
“哎、我说老大!你不将这对师兄妹带回妖荒也就罢了,反倒是自讨苦吃,又作哪样……”
虎头晃着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酒坛子。
石室的石榻之上,一位老者坐在一堆晶石之。其眼光微抬,虚弱的神色透着莫名的感慨,缓缓说道:“老弟,让你费心了……”
林一微微读头含笑,就手封住了石门,转而一把抢过虎头的酒坛子,大声道:“且将藏酒尽数拿来,你我兄弟饮个痛快!”
虎头直晃脑袋,急忙道:“我没有……”
老龙则是伸手搂过虎头的肩膀,带着强横的神情笑道:“呵呵!既然你难得豪爽一回,不妨由我来释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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