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派的弟子们,骇然之余,则是满脸的热切与崇敬之情,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上长老啊!若能亲眼见到太上长老施展飞剑仙法,此行真是太走运了!
林一躲在人后,暗自小心。他凝目注视着这个江长老的举止,见其施展的飞剑,银光流动,煞是骇人。
这也是林一首次见到有人施展飞剑,免不了心头剧跳了几下。他对于修仙者所知甚少,对于同道,尤其是这个江长老,难免心生忌惮。
眼下便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林一要好好见识一下江长老的修为以及手段。
江长老对身后传来的惊呼声,不以为意,似是对这些凡人弟子的反响,早有预料。他手指往前一点,悬在空中的飞剑,‘嗡’的一声震响,便带着一道银光,快若闪电般,向对面海船上的卞振铎飞去。
卞振铎心头大惊,未及多想,一道银芒已到了眼前,他面色大变,脚尖一点,身子后仰,往后暴退。
卞振铎自认轻功不凡,应对迅疾,身子一动,便已退开四丈之外,可面对这飞剑还是狼狈不堪。他惨哼了一声,肩头溅出一串血花。
飞剑在电光火石间,穿过了卞振铎的右肩,一个回旋,又从两名沧海帮弟子的胸中穿过,那两人未及出声,已摔倒在地,成了死尸。
卞振铎牙关一咬,身子一闪,便钻入了一旁的船舱下。余下的弟子已吓得呆若木鸡,一个个傻傻地盯着那三尺多长的银芒,在头上盘旋。
江长老伸手一招,飞剑并未继续斩杀,而是银芒闪动中,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贴近了海面。
沧海帮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只听得身下传来船板碎裂的声响,心知不妙,忙趴在船舷往下望去,只见飞剑已将船下割出了一个十余丈的豁口,海水正打着漩涡往里倾泻着。绝望和恐惧顿时涌上了众人心头。
尚不及发出惊呼,沧海帮众人便觉得身子往下一沉,海水的灌入,已令船身倾斜起来。
“船要沉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余众也紧跟着一阵的乱叫,纷纷跑向船尾,去解系在后面的舢板。
沧海帮的海船上,人人惊慌失措,顷刻间已是一片混乱。
江长老神色不改,手指遥遥一点,飞剑掉头飞回,眨眼之间将三根棕绳割断,沧海帮的破船顿时被抛开老远。如此这般,那飞剑仍不肯罢休,银色光芒一耀,如一道流星,直奔五六十丈外的另一条海船而去。
那只落在后面的海船,已看到了前面的惨况,船速迅即放缓并放下了舢板,来救前面遭遇沉船大难的同门。
江长老的飞剑堪堪飞至那条海船的船头,在半空中微微颤动少许,又‘嗡’的一声,飞了回去。
如此一来,沧海帮剩下的这条海船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场大难。
这场海上的争锋,因飞剑的出场,不过是顷刻之间,便为天龙派奠定了胜局。
当天龙派弟子们为之欢欣之时,躲在人群后的林一,若有所思起来。
江长老不会事到临头发了善心,其本意也是想毁了那只落在后面的海船。别人辨不出其中的蹊跷,林一却是看出来了。那飞剑转了一圈,看似震慑对方,其实已是去势渐颓,强弩之末。
飞剑须神识操控,五六十丈远处,已在江长老神识所能之外了,故此,飞剑只能被他召回,不然,失去神识控制,飞剑落入海水中也未可知。
林一嘴角翘起,心底没来由的一阵轻松。他的神识,如今已达五六里远,要远远胜于江长老。若是与其对敌,岂不是说,自己可立足于不败之地了?只是,不知这江长老还有什么手段,以后还是要多多留意为好。
一直以来,林一始终谨小慎微,将天龙派的几位太上长老,视为心头上的一块大石。此行,又是由于有了这个江长老在,他更是藏着小心,生怕一时不慎,惹来杀身大祸。即便是硬着头皮上了这只船,无奈的背后,还是心存侥幸。
林一早知江长老的修为不如自己,却还是由于对修仙之道的陌生,令他不敢轻视每一位同道。
在京城之时,那个护国真人不过是二层的练气修为,林一同样不敢大意。如今,亲眼所见江长老的手段,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心头的那块大石,也变得轻忽起来
江长老轻易击退沧海帮的人后,也不理睬众人的恭维,便是对那个俊美洒脱、地位超然的的弘公子,也是同样不假辞色。
孟山等人却大气也不敢出,恭敬送走了江长老后,各自面露欣色。
“孟长老,想不到贵派有如此高人,即便是我朝护国真人,也无这等风采啊!本王……本公子钦佩之至啊!”
弘安在船楼之上,目睹江长老的神仙手段,心头也是掀起惊涛骇浪。兄长所依恃的那个护国真人,怕也没有这等本事,若是自己有这样一位高人在背后撑腰,又何苦被逼得远赴海外,遭受这等颠沛流离之苦呢!
孟山哈哈大笑,对弘安一抱拳,说道:“我这师叔早已厌倦红尘,等闲不与世俗之人来往的。弘公子心意,孟某代师叔谢过了!”
弘安摇头叹道:“世外高人,又怎能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高攀的,呵呵!”他干笑了两声,神色中透着几分失望,独自走下船楼。
“派人检视船舱!”孟长老心知弘安心思,却不想多事,大声吩咐弟子们忙碌起来。
林一倚在船舷,远远看到卞振铎所乘的海船正慢慢没于海水中,另一条海船也已停了下来,正在忙着救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不知又能救得几人生还。
那个卞振铎真是老而弥坚,机智不输他人,稍有差池,他定当死于飞剑之下。便是林一也是没想到,此人被自己放过一次,如今又能在江长老手下逃得性命,这个沧海帮的帮主,果真不简单。
“这位兄弟,尊姓大名啊!”
弘安扔下心中的不快,在甲板上轻松踱步。见林一不似其他弟子在忙碌,而是独自悠闲地向远处张望,他心中起了好奇,笑着问道。
林一闻声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面相俊美,举止沉稳的年轻人,稍怔一下,说道:“在下林一,还不知……?”
“呵呵!林一,好名字。众木成林,独秀一枝。我是弘安!”弘安微笑点头,上下打量着林一,神态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林一也打量着对方,笑了笑,说道:“弘公子谬赞了!”
弘安眸光一闪,呵呵笑道:“人如其名,林一这个名字倒是气度不俗。譬如我弘安之名,取的就是平安顺遂之意。可见,人名中,也是可以看出一人终生的气运啊!”
看着这个早听说过的平王殿下,林一微笑不语。
“你不信气运之说?”弘安走至林一身边,负手迎风站立。
林一沉思片刻,看着玉树临风般的弘安,摇头笑道:“信又如何?不信又何妨?不过,林一倒要多想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哦!你知道是我救了你?那你给我说说,商水岸边的画舫被毁,是不是与你有关?”弘安讶然回首,好奇地问道。
“有同门告知,林一自然知晓是王爷救了在下。至于画舫一事,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呢?”林一回了一句,翘起了嘴角。
“呵呵!你这人说话有意思,话中暗含机锋。唤我弘公子即可。离开了京城,我只是弘安!”许是触动了心事,弘安神色一黯,迎风望向了远处。
“公子,外面风大,还请回舱歇息!”两个随从模样的汉子,冲着弘安躬身施礼。说话之人并不面生,入京之时,林一便在昌平见过此人。
“呵呵!这是弘宝,乃是我的随从。”弘安又指着一旁面色白净的汉子说道:“这是白潜川,乃是大内有数的高手。这是我刚结识的林一。你等熟识一下”
弘宝冲林一抱拳应声道:“见过林兄弟。”
那长相白净的汉子,三四十岁的模样,颔下无须,两道细眉下,一双三角眼暗含精芒。他飞快地打量了一眼林一,面带笑容,嗓音略有些尖细,抱拳说道:“林兄弟真是一表人才,白某有礼了!”
林一目光扫过二人,也笑着抱拳与之寒暄。
弘安带着二人离去,林一也走下船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小屋门前的那个透风的窟窿已被圆木堵上,眼前光线更加阴暗。
进屋后,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两圈,周身冒出缕缕热气,湿漉漉的衣袍转瞬间干爽起来。此时海船走得平稳许多,林一安然盘腿静坐,
所乘海船已走了四日,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孟长老一直没再找林一的麻烦,如此下去,只要他跟着这条船走即可。只是传闻中,天龙派此行,一趟来回要几年的工夫,不知此行何时才能到达彼岸了。
林一每日里躲在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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