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坪米线店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似乎随时都要蹿上一节个子的少年走进了米线店,和老师傅熟络地打着招呼。
煤灶里的火焰冒着青光,热气腾腾翻滚的大骨汤散出可以驱散冷霜的汽水,夹杂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秦安按照老师傅的指点,将各种调料混合在一起,煎炒熬制,直到浓浓的香味在老师傅灵敏的鼻子轻轻一噢后。得到他的点头,秦安才淋了一碗骨头汤进去,再次开始把握着火候炖了起来。
“师傅,你尝尝。”秦安依然期待地把自己亲手做好的一碗米线交给老师傅。
在李琴孜放不倦的恳求下,米线店的老师傅终于答应将配方教给秦安,除了钱,李琴必须答应,青山镇不能出现第二家同样口味的米线店。
这没有什么合同约定和保密条款,在青山镇的老乡民眼里,许多事情说了就算,出尔反尔的人,不需要官面上的文章使将出来也会有人惩罚他。
这十多天来秦安都是早起摸黑来米线店学着熬制汤头和大骨汤,最难的就是炒那汤头了,各种配料将放在里边的肉片浸的香啧啧,熬出来的油烫又是调味的重要材料,火候,配方。口味稍有不对,米线吃起来就不地道。
有时候就是少了点盐,多了点葱花蒋姜,就会让人觉得口感怪异,秦安即使很用心去学,也糟蹋了不少材料。
老师傅吃了几根米线,吃了片肉,喝了口汤,这半个来月的试味终于第一次点了点头,“不错,要得我真传还差点,但是也能凑合着吃了。”
秦安喜不甚喜,给自己也泡了一碗,和老师傅对坐着吃了起来,味道果然不差。
“秦家小娃,老头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小娃,别的小娃冬天都赖着不想起床,你倒是勤快,一大早来和我学这个。”老师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吃了几十年再好吃也腻了。
“呵呵,花了几万块钱,哪里有不好好学的道理?”秦安笑着道,他觉得挺赚的,这要放到十多年后,这种配方,稍微精明点的生意人,卖个几十万算少的,要是有眼光的,打算大干一场的,花上百万买这种配方也不稀奇。
“你们秦家老大我认识,你们那个台湾回来的老二我也见过,你们家挺有钱的,好像也不是想着要开米线店抢我小老儿的生意,我说你小娃学做米线干嘛去?难不成想着以后学习不好。留今后路?那也不对。”老师傅一直纳闷着,李琴拿了几万块钱来让儿子跟他学这个,当时他就觉得这家人是不是钱多烧的。
“我有个好朋友,特别喜欢吃这里的米线。以后她要是去了其他地方上学或者工作,想吃的时候我就可以给她做了。”秦安笑着道,想起和她抢米线吃的那段日子,虽然一去不复返,但看着她吃个够,也是别样的喜悦。
“是女娃吧?”老师傅也笑了起来,叼着烟袋,眯起眼睛看秦安。
“是。”秦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
“当年我们那老口子,也是喜欢吃我的这手艺,我也就是凭着这门手艺才有这福气娶了她,可惜啊,她身子骨不行了,早我去了。”老师傅摇了摇头,站起来,佝偻着身子往厨房里走,“老喽,都老喽!”
秦安吃着米线,看着米线店正上方天地国亲师,司命灶王真君的牌位旁,老太太在遗像上张着嘴,露着缺了半口的牙齿,脸颊单薄,却是笑容满面。
嫁给了一个可以给她做最好吃的米线的男人。应该没有什么后悔的了吧?
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我是其中一个,稀罕的紧呢!秦安得意洋洋。
周三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在带着同学做了一通广播体操后,宣布自由活动。
这就意味着可以提前放学了,秦安约了孙称去小饭馆做作业。
孙称有些题目不怎么会做,正想着问秦安,她已经现了,秦安做数学题目,并不只是在初中生的习题上能拿满分。他有很多孙称难以理解的方法,似乎都是高中内容。
孙称想起那次去新华书店,秦安买的那些高中奥林匹克习题集,终于有些理解了,秦安脑子里已经装满了高中的数学知识。
这时候的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好感和仰慕,除了有相貌气质的因素外,成绩优秀的男孩子更容易得到女孩子的欢喜,秦安除了格外调皮,有些好色有耍流氓,其他方面前很符合初中女生心目中优秀男生的要求。
秦安解答比较复杂的数学题时用的方法,让数学老师都夸奖不已,孙称又是羡慕,又是骄傲地不服气想要追赶,但现在她现自己很难追上他,沮丧之余对秦安也多了一丝佩服。
“你先做作业,我去做点吃的。”秦安看着孙称摆好作业,把书包丢到餐桌上,跑进了厨房。
“我不喝汤!”孙标脸红扑扑地叮嘱他。秦安太坏了,给叶竹澜喝的那些汤,惹得孙称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叶竹澜的小胸脯上看,只是大冬天的,大家穿的都比较厚,也看不出来。
秦安回头嘿嘿一笑,孙标瞪了他一眼,低着头开始做作业。
“秦安,那个将正整数3,”丛分别填入眺的正方形方格内,使得方向可以任意转置的大正方形内的任意四个小方格内数总能被除以”要怎么证明啊?”孙称做了一会,开始思考,总觉得有些地方把思路挡住了,只好问秦安。
“那个题我做了,你到我书包里翻作业本看看吧。”秦安在厨房里大声说道。
孙称盯着秦安的书包,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秦安的书包很神,绷隙机器猫的口袋,经常能够翻出此稀罕的小玩意。孙矫刀厨房门口,打开了秦安的书包,翻了翻,让她失望的是,秦安的书包里没有惯常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孙称翻了作业本,看了看秦安的解题方法,略有所悟,想到了另外一种解题法,拿着橡皮擦掉了原来的步骤,这才用钢笔正式答题。
孙称做完一个题目,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和秦安在一起都没有什么好事,但也有现在这样受益良多的时候。
孙称将作业本塞进去,看到了一个塑料皮的小笔记本。
这个朴素的小笔记本让孙蒜有些奇怪,因为秦安平常花钱都是大手大脚,不像舍不得钱买更好的那种带锁的笔记本。
鬼使神差下,孙蒜抽出了这个扛笔记本,随意翻开第一页,居然是类似日记性质的随笔。
“今天我见到了叶纠澜,没有梅西拉高则的富贵逼人,没有强势的高跟鞋,没有封面人物式的疏离淡漠笑容,没有清冷空洞的眸子,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缓缓抖动着,一眨一眨的眼帘里盈着笑意,微微翘起的眼角已经有了小美人的风情,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唇。
我以为这是一段记忆,应该像老照片一样黄,霉,看不清楚黑白色的模糊人是,然而这一切却是这样清晰,浓稠的色彩,让我清楚明白眼前的叶竹澜,十三岁。
我喜欢你,,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吓坏了她。
“什么梅西拉高刨?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来他早就和叶竹澜说过喜欢她了。”孙称不知道什么的,虽然觉得自己早已经料到,早已经知道,但看到他清楚地写下,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不舒服。
“有没有我?”孙标的心里枰忤跳着。
“孙称”我终于又见到了你。我和你再次见面了,你知道吗?我见到的孙称,才十四岁,你能想到稚嫩柔美白次乙会成为日后的美艳近妖的你吗?即使她现在不愿意正眼看我,我却愿意没羞没臊地盯着她看,看到她,我想起了你,她还会成为你吗?”
厨房里传来脚步声,孙称怀着满腔疑惑,赶紧把小笔记本塞了进去,低着头看着作步本,心思却完全没有板法集中在习题上。
什么意思?这些写的都是什么啊,叶竹澜的那段已经很奇怪了,和自己相关的这一段更是莫名其妙,好像秦安还认识一个孙称,认识的是以后的那个孙称,”
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秦安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走了过来,慎重其事地摆放在孙称面前,“这里是十字坪米线店小饭馆分店,这位客人请品尝本店的正宗口味,初来乍到,不收你钱。”
孙称惊异地望着这一碗有着火辣辣的红油汤头,大骨熬汤香味的米线,暂时抛却了心中疑惑,“你刚才不是在厨房吗?什么时候跑去买了米线”
飞是我做的。”秦安感觉到莫大的委屈。
瞎说。”孙称尝了一口,更加笃定了。
怖来看!”秦安拉着孙称的手,往厨房走去。
孙称挣了一下,没有摆脱秦安的手,手掌上传来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撅着嘴有些委屈地想,秦安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抓女孩子的手。
厨房里有剩余的汤头和现做的痕迹,秦安再当着孙称的面自己泡了一碗,端着跑出厨房,“来,一块吃,现在相信了吧?”
“你怎么会做?”现在由不得孙蒜不相信了。
“我当然要会做了,我特地去十字坪米线店学的。”秦安催促着孙称,“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为什么要特地去学啊?是花钱学的吗?”孙称不傻,别人不会闲着没事就把做米线的秘方外传,要是谁都知道做了,谁都能做出这种口味,他的米线店就开不下去了。
“花了点钱。”秦安嘴里含着米线,含含糊糊地说道。
“肯定花的钱不少,想吃就去吃,自己学了自己做,有这个必要吗?”孙称叹了一口气,秦安真的是个败家子,他们家也不像要开米线店的样子,家里怎么就愿意给钱让他去胡闹呢。
秦安放下筷子,认真地望着孙蒜,“以后你要念高中了,去了县城,念了大学,却了外地,工作了,也不回青山镇了。想吃十字坪米线的时候,我就可以为你做了。”
“你”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学的?”孙称低着头,不敢去看秦安,一种暖暖的,让人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让人心慌意乱,血都往脸颊上涌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
“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学了干嘛?你不是一直想开家米线店吗?真的要开了,我就给你当大厨。”秦安笑了起来,孙蒜的两大愿望,米线店老板娘,在舞台上唱歌,如果可以左右她的选择,秦安宁可让她当米线店老板娘。
“以后念高中,念大学,你怎么给我做?我们也不一定会在同样的学校。”孙称吃着米线,脸颊儿和红油汤一样红,一样烫。总觉得秦安眼睛里,语气里,有一种用着心的体贴,那种体贴和念想,足以让情寰初开的女孩子羞涩地喜悦。
“我知道你会考一中,没看着我正在拼命将成绩赶上去吗,你考一中,我也考一中。你考什么大学,我就填什么大学。”秦安望着她,不在她身边,他怎么安心,有些事情留给人的教,那就是小心一万倍也不过份。
“叶子呢?”孙称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那双清澈柔和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一丝慌乱。
秦安抓住孙蒜的手,“当然会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
孙称看着秦安,目光渐柔渐暖,片刻之后悄悄挣脱开秦安按着的手,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米线。
秦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三个人,一直在一起,他和叶竹澜是一对,自己看着他们亲密,,还是怎么样?
看过几本琼瑶言情的孙称,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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