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臻等人实力本就没有胜过李培诚等人,心下却还轻视他们,顿时被李培诚抢了先机,陷入四象诛魔剑阵之中。
四象诛魔剑阵一成,天地阴森恐怖,无数股暴戾,凶横的意念在天地间回荡。邝臻和邝叶修为高深还好,能挡得住魔念侵体,其他人脑海顿时浮现满天的血光,头颅成山,血流成河,赤地千里,血溅五步厮杀惨烈的场景,无边的杀气吞噬着他们的元神意念。
说来可笑,崂山派本以阵法见长,如今却深陷阵中。阵内另成一天地,无边无垠,他们早已经看不透天机地形了,更勿论布阵了。
不过转瞬间,除邝臻邝叶两人镇定自如,其他人两眼都流露出深深的恐惧,飞剑法宝光芒四射地绕体而转,法术已经如不要钱一样漫无目的地一阵乱放。
阵内雷声四起,光芒满天,但天地却仍是阴森恐怖,凶煞之气肆虐。
“镇定,此乃幻象!”邝臻和邝叶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目中的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恐惧,几乎同时两人爆喝出声。
陷入此等凶阵,肆意浪费真元,不稳住心神,恐怕丧命是迟早的事情了。
“哼!”天地间传来一冷冰冰的声音,如在耳边回荡,充满了杀伐之意。
余音未了,天地便猛烈起了变化,金蛇乱舞,乾坤荡漾,高空之上猛地射下四道剑芒,那四道剑芒粗大凌厉无比,呼呼而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成了数块。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急忙祭起法宝迎了上去。
顿时星光四射,金铁交鸣声四起,震得整个天地似乎摇摇欲坠。
一阵厮杀后,那四道剑芒来得突然去得也是突然,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天地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四光交集,看不清方向,也看不见尽头。有时森冷恐怖,狂风肆虐,有时炙热难耐,犹如火炉,有时电闪雷鸣,有时安静如夜。
邝臻等人虽然说来也是阵法大家,但在阵中却楞是看不出一丝破绽,也摸不到一丝头绪。不过他们毕竟是擅长阵法之人,慌乱过后,便也渐渐静了下来,不像昆和四人入了这凶煞之阵便如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七人相聚,再也不乱祭法宝,乱放法术,只是运起护身罡气,将飞剑法宝悬于身前,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和杀招。
只是金琳等人又如何会让他们如意呢?过不了多久便又祭起四象诛魔剑,杀气腾腾地猛攻阵中之人。
阵中之人一阵抵抗后,四象诛魔剑便又收了回去,如此反复战斗。
邝臻等人虽然厉害,但身在阵中,既找不着阵眼所在,便如他们在明,金琳等人在暗。他们不敢肆意攻击,金琳等人却可随时下杀招。
真是防不胜防!
时间一长,除了邝臻和邝叶两人还保持旺盛的斗志,灵台明镜,其他五人都微露疲态,甚至已经有人不小心被击伤,挂了彩。
正当众人疲与奔命时,猛然间杀气袭来,天空中又是剑芒耀眼,剑气充斥着整个天地。
众人暗叹一声,无奈又起身迎战。正战之间,天地却猛然起了变化,四光分分合合,阵阵千钧之力随着那四光分合不时拉扯碾压着众人,似欲把众人强行隔开。
好一阵之后,估计主阵之人也累了,这天地才又恢复了正常,四剑又收了回去,无影无踪。
“二师兄,如此下去,我们就算不被杀死,恐怕也要累死,看来只有大家齐心合力强行破阵,我便不信凭他们能挡得住我们全力攻击。”邝叶看了众人一眼,提议道。
邝臻闻言陷入了沉思,作为阵法高手,他自然知道在不清楚阵法弱点生门情况下强行突破便如攻坚战,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若无法突破,等力竭了,便也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乃下下之策。只是不如此,恐怕也要被活活累死,如此还不如强行突破,量来这阵法再厉害,也不过就四个元婴初期左右的修士布阵而成的,莫非还能逆天挡得住七人强攻吗?
“好,全力而攻!”邝臻双目猛地睁开,目光如实质般射向前方,竟隐隐如两道探照灯光在漫漫天地间硬生生照亮出两条笔直的道路,只是那道路的方向却没有尽头。
众人闻言,精神不禁为之一震,个个全力运转真元,灌注与飞剑法宝之内。顿时飞剑法宝大放异彩,寒光四射,杀气如一道道龙卷风在天地间席卷开来。
七位崂山派高手全力而为,威力果然不可小视,只刹那间,四象诛魔剑阵营造而成的莽莽天地硬生生被他们撕开了另外一片光亮绚丽无比的天地,周围的天地光芒纷纷被排斥到数里开外,不得逼近。
“杀!杀!杀!”七人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两眼怒瞪,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飞剑法宝立刻如放出笼子的猛兽,气势汹汹地往一个方向冲杀而去。
阵外,李培诚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残酷冷血的笑意,目光越发显得无情冷酷。
阵法的好处就是能借天地之力,一旦布成,天地之力取之不尽。这四象诛魔剑阵乃李轩庭师门碧云宗的两大凶阵之一,何等厉害。要杀他们七人困难,要困他们一阵,耗他们的真元法力却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除了张三丰这张王牌没有打出,眼前这些人几乎可以说是葛门最精锐的部队。如果说崂山派是派出了自掌门算起半数的高手,用葛门倾派而出来形容李培诚这次派出的阵容也不算太夸张。
崂山派家里还有货色,李培诚家里可就只有正在闭关中的张三丰可堪出战。夜长梦多啊,虽有四象诛魔剑阵,但慢慢消磨,没个数曰夜难伤其七人根本,要知道单打独斗这阵中七人至少有四人能完败金琳四人,哪怕段威也不例外。
数曰时间,万一崂山的邝虚老儿不放心,再派人来,李培诚便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如今邝臻等人被逼得拼命正是李培诚所乐意看到的,他们耗的是百分百的自身真元,而且是在急速地消耗,而金琳等人耗的百分之**十却是天地之力,最重要的阵外还有以逸待劳的李培诚和方雨华。
阵内杀机四起,战斗惨烈。侥是金琳等人有阵法相助,也是摇摇欲坠,额头汗水如黄豆般滚滚而下。
南海之上,此时也隐隐有血光冲天,厮杀之声回荡天地之间,阴风袭袭,烟雾迷漫,巨浪滔天,似乎整个南海成了修罗地狱。北溟老祖等围观之人,若不运功与目,竟然看不清大海上的情形,就算他们双目生辉,却也只能看得清阵外情形,看不到阵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崂山派半数的高手陷入此阵,到如今竟无一人能冲杀出来,观战之人,无不看得心惊胆战,无法想象这天地间怎生会有如此凶煞的阵法。
北方,远处的乌云之上,有一张若隐若现的婴孩之脸在远远窥探着这里的变化,因为位置太远,加上阵法覆盖,他只感觉到那里杀气冲天,阴风袭袭,凄凄惨惨,却不得见清楚。
更远一点的深海之底,昆厉两眼微闭。他的周围还有昆泽,一位跟昆和实力相当的师弟,妙音仙子、紫宸道长、浩天道长、沧海道长等等不下十人。这些人都一脸无奈地盘坐在深海底,微微运转真元不让海水逼近身子。
对于昆厉这番安排,他们都不以为然,实际上他们觉得昆厉有些大惊小怪,过于小心了。在他们看来云湖怎么可能是邝臻等人的对手呢,若真是如此,那苍翠五岛早就揭竿而起,跟他们珍灵岛强强对抗了,苍浩老道又何需到现在还缩着脑袋呢。
不过昆厉一意孤行,众人却也没办法。
因为观战之人都是海内外极强之人,就连北溟老祖和太阴老怪都来了,他们这些人倒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潜伏在周边,免得落人笑话,惹得海外修真人士不满。况且这种事情,本就是崂山派打头阵的,他们只是以防万一,迫不得已才会用到他们这招阴棋。故便远远躲在远处,由昆厉元神出窍探视外界变化。
昆厉猛地睁开了双目,两点精芒一闪而过。
“如今形势如何?”妙音仙子问道。
“杀气冲天,狂风巨浪,阴风袭袭,我也看不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崂山派布了阵法困住他们了。”昆厉回道。
“哈哈,看来云湖等人在劫难逃了,真人,不若我们打道回府,安心等候消息吧!”沧海道长笑道。
昆厉两眼猛地寒光一闪,直逼肥胖的沧海道长,沧海道长一个哆嗦,再不敢多言。
“记住,今次若不能把云湖留在南海,你我大家今后就不要想安宁了!”昆厉冷声道,说完又自顾闭眼。
天地光芒泛散,似乎隐隐有散去之势。
邝臻等人虽然已经有些力竭,但心中却知道希望便在眼前了,便越发疯狂发力。
雷击电劈,飞剑轰击!
轰!轰!声声巨响,天地四光交错,红白青黑,其中那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地竟然被硬生生撕裂了开来,露出一道门。那门上悬一漆黑发寒的飞剑,门通南海,透过其中可隐约见到海水。
众人大喜,顿时精神振奋百倍。
“杀!”邝臻和邝叶同时爆喝一声,双双率先领着众人往玄武剑门冲杀而去。
邝臻功力最高,率先冲出了玄武剑门。
邝臻破门而出,显然主阵之人急了,悬与剑门之上的飞剑,猛地寒光四射,咻得一声如虹般向他们迎了上来。
这时其他三个方向也响起了飞剑破空之声,虎啸龙吟,不绝于耳,转瞬间,三道耀眼无比的剑芒赶到,与那黑剑拦截了众人。
受此一堵,那剑门又合了上来,天地恢复如常。
放出七大高手一个最厉害的人,已经疲惫不堪的金琳四人不禁轻松了一些。
只是邝叶等六人见眼看就要破阵而出,却功亏一篑,不禁暴跳如雷,连连怒喝,手中的法宝连连猛击,真元如不要钱一般宣泄而出。
本已真元大量消耗的金琳四人又立刻吃紧,不过他们知道这阵法一破,自己这边将优势尽去,恐怕这场战便要惨烈百倍,就算死也得撑到李培诚发出第二道命令。
四人心意相通,心神一动,猛地向四象诛魔剑喷出一口精血。
四象诛魔剑得精血相助,煞气冲天。整个阵法天地骤然间电闪雷鸣,阴风肆虐,四把飞剑呼啸着便朝阵中之人攻击而去。
机会稍纵即逝,逝去了要想再打开一片天地又谈何容易。只可怜邝叶等六人奋力拚搏,却也只能闹得天地摇摇欲坠,短时间内却就是坠不下来。
邝臻冲出了玄武剑门,却未发现有一人跟着出来,心中暗叫不妙。果然还未等他喘过气来,天地便乌黑乌黑,伸手不见五指。
邝臻寒毛立刻立了起来,头皮似乎要炸开了似的。
邝臻也顾不得多想,飞剑猛地便往天空一祭,接着又有刻有八卦图阵的紫金布往天空一抛,那八卦紫金布立刻铺了开来,紫金万丈,坚硬如钢,上面有八卦图阵犹如实质一样浮在半空之中,毫光四射。
只是当他刚刚把飞剑、八卦紫金布抛往空中,只见前方亮起一点七彩虹光,那虹光迅如闪电地朝他急射而来,转眼便至。
若是平时邝臻倒也不怕这一剑,毕竟他乃元婴后期的高手,攻击之人却不过是元婴初期,就算这虹雁剑有些威力,却也难奈何他。但如今他在阵内真元消耗颇大,一出阵还未回过神来,那天空便有大威力的铁山当头往下砸,慌忙中他的飞剑,他的八卦紫金布全都上了天,如今两手空空,而且精力还大部分都在那上面。这一剑飞来确实不是时候,或者说对方拿捏得太准了。
邝臻无奈之下,强行运转真元与手臂,挥拳而出。
锵!
镇天印如泰山压顶般与飞剑撞击在一起,邝臻慌忙中祭起的轻灵之物又如何挡得住李培诚刚猛法宝的蓄意一击。顿时那飞剑便被撞击得滴溜溜往下跌落,邝臻与飞剑心神相连,立刻大大受震,难受至极。
镇天印攻势稍一滞,仍旧呼啸着,夹带着万马奔腾般的威力往下砸。
轰!轰!
镇天印接连两下砸在八卦紫金布上,那坚硬如钢板的八卦紫金布终于抵挡不住,恢复了手帕状的柔软原形,轻飘飘地在空中随风而飘。
镇天印接连受阻,也终于力竭,再无杀伤力,如浮云飘在空中。
可怜的邝臻道长刚出阵法便猛受如此攻击,真是苦不堪言。那镇天印虽然被堪堪挡了回去,但邝臻却也被撞击得血气翻腾,元婴萎靡,一口血涌上喉咙,就差喷口而出。
只是人家早便算计着他,那边镇天印刚去,雁虹剑便已经到了,狠狠地刺向邝臻道长挥出的铁拳,容不得他有半点喘息机会。
邝臻真人如今说来也是一心三用,只是他却哪里有李培诚那般本事,顾得了天上那最威猛,威胁到生命的刚猛一击,却又哪里能顾得了铁拳,再说修真者靠的是真元强大,这肉身虽然也强大,却也没有厉害到可以当飞剑法宝用。
若不是方雨华功力与邝臻相差太大,便这一下就能把他整条胳膊给废了。
“啊!”侥是邝臻真人乃是崂山派长老,一代高人,拳头被活生生刺出一个剑眼直到手腕之处,还是两眼赤红,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
鲜红的血如泉水般从那个剑眼喷涌而出,只是这一切相对于不知道何时悄然到了身后,如今才爆发出凶残一面的一点红光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那一点红光才是李培诚蓄意已久的真正杀招!
邝臻真人的惨叫声嘎然而止,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从他心窝穿出的狰狞枪头。
一团火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了起来,快速地焚烧着他的元神意识,邝臻真人缓缓回头,看到了一张脸,那脸平静得就如一面镜子,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到现在,邝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只有元婴中期的修士竟然会厉害到这等程度,就算现在,他还是只觉得他只有元婴中期的境界,但他的长枪却穿过了他的身体,甚至他感觉到全身的真元,还有他温养了数百上千年的元婴在一点点地消失。
元婴后期修士的真元无疑是又纯净又浑厚,真元顺着火云枪如潺潺而流的溪水被快速地吸入李培诚的体内,滋润充沛着全身经脉穴道,最后汇聚在紫府,壮大着九个元婴。
在李培诚一枪刺穿邝臻的身体时,方雨华就知道这位曾经对于他而言如高高的山峰不可攀过,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从此以后就要彻底消失了,而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他身上飞落的飞剑和八卦紫金布。
蓬地一声轻响,邝臻真人化为虚无,似乎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南海之上仍然巨浪滔天,阴风大作,煞气冲天,但观战的人却只感到死一般的寂静,一股让人毛孔悚然的寒意从背后不知不觉升了起来。
一个元婴中期的家伙,挥手间,一脸平静地干掉了一位威震修真界的元婴后期的高手!
这是一场噩梦,一场看来起来完全跟现实没有交集的可怕噩梦,到现在有些观战的修士宁肯相信这只是一种错觉。
实在太可怕了!元婴后期的修士啊,在整个修真界能有几个?可就这么转眼间便成了灰灰,甚至连一点像样的反攻,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反抗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不算可怕,真正可怕是云湖杀戮时所表现出来的冷静果断。
太阴老怪脑子里又浮现当初的一幕,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屠杀。
元婴后期的下场竟然是一样的,不知道出窍期对上他的下场又会如何?太阴老怪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竟然有打寒颤的冲动。
“太阴兄,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北溟老祖很艰难地说道。
这样的场面给他这样的高手同样带来了心灵上的震撼!
李培诚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体内真元充沛,似乎有使不完的劲,这种感觉真的好极了,他喜欢这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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